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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轻容

时间:2023-03-29 10:20:10  来源:  作者:使君无患百忧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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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地传奇
关於织染的故事
第三届奇幻艺术奖青龙奖首奖作品

总之我很不会写简介,就请看官慢慢欣赏
希望文章能渐渐引人入胜!

【正文】


  野鸟啾啾,蝉鸣唧唧。时值七月,夏至刚过,小暑未到,正是江上水路泛滥,滟滪堆仅只包袱大小
之时,此时江水湍急,还蕴含漩涡,饶是再有经验的船夫也不敢下水送死,入蜀唯有陆路可行。
  而蜿蜒曲折的栈道上,就有这么个书生不辞千里而来,气喘吁吁。
  「蜀道难!李太白说的一点不假,柳飞卿啊柳飞卿,你可真是自讨苦吃。」
  这姓柳字飞卿的书生喃喃抱怨,他由唐都长安入蜀探亲,从出发至今已经近月,却还在七弯八拐的
栈道打转,本来落拓不羁的气质也被磨成落魄不堪,纸扇随随便便的插在腰间,一头飞蓬乱发,有好些
日没沐浴了。
  其实不只李白,自古蜀道难,就有难上青天之说。若舍水路,从陆路由关中至汉中向西南入蜀,必
经金牛县这入蜀之咽喉,沿途经三泉、利州、剑州、绵州、凌州至成都,一趟下来,脚程快者亦月余。
沿途不是脚踏山壁石砖,就是数百年历史的陡峭栈道,尤其栈道与底下澎湃蒸腾的河水相距千仞,看的
人怵目惊心,走的人如履薄冰,也难怪一路上半天不见人影,遑论传说中的粪金之牛。
  「……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颠,地崩山摧壮士死,
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吟诗声气虚挟喘的传来,「壮士」气喘又无奈。但背着包袱,撑着青竹杖,路还是得走,不然力尽
粮绝,到时可真不是一句「天梯石栈相钩连」可以解决。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
手抚膺坐长叹、坐长叹……」
  念到一半,上气不接下气,眼冒金星,还真有一股「坐长叹」的冲动,「又闻子归啼夜月,愁空山
……愁……」
  「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吟的仍是蜀道难,声音却沉郁有力,而且是由柳飞卿身后传来。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到不远一个背着筐的老者迎面而来。老者虽然白发苍苍,却健步如飞,一步抵
得上他两步,没多久就走到他身后,他连忙侧身让路。
  老者目光微瞥向他,柳飞卿被他瞪得有些心虚,转身想跟上,没想到骤然停下的脚步却酸痛如铅坠
,一动就几乎跪了下来。
  「唉呀,不必行此大礼,老朽送你一程又何如?」
  「啊?」
  老者不容分辩,径往柳飞卿胁下一捞,顿时他就像被挟着走的货物般,足不沾地而行,直这么「走
」了一刻钟,到一道山涧前才停下。
  「卸货」后的柳飞卿呆如木鸡,不自禁回望适才几个大弯道前的所在地,要是凭他刚才的速度,大
概要走上半个时辰不只吧?现下却一盏茶时间不到就来了。
  老者自顾自洗脸净手饮水,柳飞卿仍有些敬而远之,暗自琢磨半天才开口。
  「多谢前辈……呃,援手之德。」
  「谢什么,不然凭你这脚程,再走上半个月还过不了三峡。」
  柳飞卿尴尬的清清嗓子,据说蜀地多修仙真人,看来他今天也碰上一个了。
  「前辈方才施展的是仙术吗?」
  「你说呢?」
  柳飞卿当他承认,也大着胆子追问,「前辈既是仙人,背上便是炼丹的朱砂矿啰?」
  由于道家始祖李耳与李唐算是同宗,因此道家在唐代所受推崇不在佛教之下。尤其唐代士人有隐居
之风,部分沽名钓誉之徒,更视入山修道为终南快捷方式。所以久居长安,少习丹青的柳飞卿,可说自
小耳濡目染,一眼就看出老者非是卖弄奇技淫巧的江湖术士,背后竹筐里装的则是未升炼的朱砂矿。
  让人惊异的是,看来体积足有成人重的矿石,清矍的老者背来不仅轻若鸿毛,还行有余力提着他走
,即便不是仙人,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了。
  喝过水,老者抹抹唇,指着背上的石头开口。
  「这些玩意,足足耗费了我一甲子的时间。」
  「前辈专心致志,必有所成。」
  「哈,错错错,要是炼出个所以然,我早就驾鹤缩地飞过这鬼栈道,你还会看到我在这儿吗?」
  柳飞卿闻言一愣,却也哈哈一笑,「但对我这凡夫俗子来说,眼前的清溪流泉就是琼浆玉露了。」
  山涧泉水清凉沁心,柳飞卿见老者言语可亲,也放下心防,埋头洗脸净手,一口接一口水喝个过瘾
,恨不得整个人浸在里面。
  「老朽走这路走了三、四十年,就连你脚下哪块木头要松了都知道,何况哪里有水喝?」
  柳飞卿连忙移开脚步,果然脚下木板咿咿呀呀一阵,掉下许多木屑来。
  「在这一失足,可是不必驾鹤,就直接往西方极乐了吧?」柳飞卿犹有余悸的道,但话未完,一阵
阵凄厉的哀鸣就由远而近而来。

  第 2 章

  「啊!啊!呀——」
  柳飞卿听得倒抽一口凉气,脚步几乎没跟着重心不稳。
  「啊啊!」
  这回是另一边的声音,但山谷的回音很快让人分不清先后,转瞬周围尽是鸣声,渺渺袅袅,疑幻疑
真。
  柳飞卿发尾仍滴着水,一对眼惊疑不定的逡寻四周,但老者安然自若的样子,又让他觉得自己是否
大惊小怪。
  「这……是有人失足落崖了吗?」
  老者凉凉的瞥他一眼,「亏你适才说什么『猿猱欲度愁攀援』,怎么牠们就在你耳边叫,反倒认不
出来了?」
  柳飞卿眨眨眼,又思忖半晌,才忽然领会过来。他早闻蜀地山间特产一种全身毛发似金的金丝猿,
其毛皮几等于关外水貂珍贵;另一种常见于杂耍团的长臂猿,据说修到白眉成精者便通晓人语,跟人一
样懂七情六欲。
  但无论是「猿」还「猱」,其共通点就是叫声极似人声,不少和柳飞卿一样的外地人,甚至将牠们
的身影误以为是山间野人作祟,诚惶诚恐的跪地膜拜,惹出不少笑话。
  「猿性狡狯,但极嗜酒,每以开封美酒一坛置于山间小路,旁布陷阱,便可借机捕捉,西蜀不少猎
人皆以此法捉猿剥皮贩售。」
  「原来,晚辈今日真长见识啦!」柳飞卿不着痕迹的恭维道。
  老者伸个懒腰,解下竹筐盘腿而坐。柳飞卿惊惧稍减,揉揉酸疼的腰间,也摸出干涸的葫芦,装些
山泉水以备旅途之需。
  「既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游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
  老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悠悠懒懒。
  柳飞卿背脊一震,直到葫芦装满,才不疾不徐的接道:「人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即便殆矣,亦
要遂一生之愿。」
  「好、好。」老者连赞了两声好,晶亮的双目直盯着他,「看你眉目清秀,风尘中不掩逸气,是个
可造之才,索性跟了我学道吧!」
  老者的语气就像约他吃饭喝茶般简单。
  「前辈莫要说笑,我这俗人,脑子里尽是酒色财气,要我学道,无疑是对夏虫语冰矣。」
  柳飞卿苦笑道,他虽视钱财为身外物,但还没清心寡欲到出家学道的地步,至少平康里的姑娘们就
第一个不放过他。
  「是吗?那真可惜啊……」
  老者像惋惜,又像无可无不可的说道。
  「本来老了,收个徒弟交代后事,也可以放心的走了,只是不忍见吾道不继,埋诸深山,才悬宕至
今。」
  「说到底,前辈您也是『以有涯随无涯』啊!」
  柳飞卿突地接口,这回终于轮到老者一愣,「说的好,说的好,佛家所谓醍醐贯顶不外如是!」
  柳飞卿拎着葫芦坐到老者身旁,指了指竹筐:「前辈采这么多朱砂,想来犹然不放弃炼丹成仙?」
  老者仍抚膝大笑,见柳飞卿说话,才回过头来,「非也非也,什么金液、大小还丹,我早就断了这
心思。」
  「那是……?」
  「欲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老者摇头晃脑道。
  这是太史公书对秦始皇墓内陈设的一段记载,秦始皇派徐福出海求仙不成,只好舍弃长生的念头,
转而企图在九泉下征战四方,建立另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于是他不仅在陵墓广设泥塑兵马和青铜刀剑
,并以水银为山川星辰,流遍墓室上下,代表连死后都要纳天地于掌间。
  而从实际考量来看,水银久在封闭空间中,蒸腾而出的剧毒蒸汽弥漫墓室,更有避免敌人宵小坏墓
的作用,否则生前树敌无数的始皇身后也不得心安。
  「我孓然一身,炼丹不成,造个皇帝才有资格配享的陵墓闭目等死,也算是个世艺寄托,不虚此生
。」
  这话,连向来口舌便给的柳飞卿听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行君必有奇遇。」老者晶亮的眼,转瞬回复原先的沉郁光泽,接着伸手从竹筐中掏出个小包。
  「今日你我有缘,阿堵物是老朽几十年来信手涂鸦之作,应能有所助益。若你不愿接受,丢了也好
,烧了还我也罢,就当是了结老朽的心愿吧。」
  接着不待柳飞卿应声,便手结刀印,往他眉心一点。
  他顿时不省人事。

  第 3 章

  从渺无人迹的入蜀栈道,到摩肩擦踵的益州大街,似乎是一场梦般。
  话说柳飞卿眼前一黑,等到醒来,老者想当然尔不见踪迹,留给他的除了一包裹泛黄的文书符箓、
小半筐朱砂矿,还有些看来像茯苓、枸杞、黄精制成的黑灰红杂色状杂粮饼。柳飞卿推也无得推,还也
无处还,只得收好书册,背起筐,嚼着口味有些奇异的饼,依照老者塞在他掌心,亲手绘制的路观图入
蜀寻弟。一路上虽看来像个卖药郎中甚于书生,但反惹来不少异族女子的青睐。
  「前辈用心良苦,只怕我这纨绔子弟糟蹋他一番苦心。」
  从族谱算来,柳家虽是正宗山东望族,但他家这分支仅在曾祖时出了个中书舍人,之后皆失意于考
场,加上尊长早逝,门庭更是冷落。直到几年前,胞弟柳维正登明经科第,诠选及格,好不容易论资排
辈得了个八品小县丞的官位,再熬一年熬上七品县令,家里一些远房亲戚才回复例行的嘘寒问暖。但他
这浪荡成性的哥哥,依然是亲族议论的对象。
  就像是这回,随性画了幅牡丹托卖,竟被朝中亲贵高价收购。而他得了钱,心血来潮,也没雇人雇
车,就这么孤身上路千里探弟,随时客死异乡无人闻问。
  「蜀地自古出奇人,说不定翊弟早找了个奇女子成家立业。好啊,我们柳家终于有后了!」长兄如
父,柳家这大哥的幻想也如天马行空。
  蜀中自古以富庶器巧闻名天下,益州又是蜀中货物集散地,不少吐蕃、南韶等邻近国家的商人前来
贸易,自然商业繁盛,各色人等杂沓。而柳维正所辖的县虽偏僻,但好山好水,专产药材和染织品,即
使天高皇帝远,日子该不会难过到哪里。
  县城不大,县衙自然亦不用多费时间找寻,才问了个守城卒,柳飞卿就轻易在天黑之前找到县衙和
现任县太爷的所在。跟柳飞卿想象的一样,不喜铺张浪费的胞弟,就径住在县衙后堂偏厅处,身边只有
个自小照顾他兄弟俩的奶妈,生活简单的近乎无趣。
  「就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不必这样大门洞开任人出入吧?」
  柳飞卿站在半掩的红漆木门前犹豫起来。虽说是自己弟弟的家,但亦不好这么闯进去,只得探头探
脑往里面张望,料不到小小县衙前庭,竟挤了不下二十个人和一堆礼品、布帛,阵仗直像人家办嫁妆。
  「我们是『云罗坊』的人,礼盒就搁在这吗?」
  「这是『飞雁坊』的礼单,请管家务必签收。」
  「不见不见,二少爷说不见客,你们一群人是听不懂吗?」
  「主子吩咐,即使县老爷不见咱们,礼也是一定要收下的」
  「礼已经送到,小的就先告退,不叨扰管家了。」
  「不收不收,一张纸都不收!你们两家什么坊都把东西拿回去!」
  由小渐大,门里头传来一群人的争吵声,身形略有些佝偻的老奶妈虽中气十足,但一群人亦不善罢
干休,僵持近一炷香的时间,不收的依旧不收,不走的还是不走,一时恐怕闹个没完。
  「那就让我来签吧!」
  柳飞卿大步流星的进门,取出随身携带的狼毫,往墨盒点了下,便在两家的红礼帖上各龙飞凤舞的
画了个花签。「云罗坊」和「飞雁坊」的领头虽不知他是何许人也,但见县老爷的乳母剎时收声,也不
阻止,也不骂人,便在确定礼物都各归各收好后,就纠众走人。
  「总算都走了。」柳飞卿望着地上各依楚河汉界排开的两行礼物,「翊弟这老实人又要你难为了吧
?」
  有唐一代,为官奉禄不多,别说一个七品县令。官员们不是靠家业收地租,就是靠请托关说的钱银
放高利为生,只要别太过份,同僚上级多半睁只眼闭只眼。柳飞卿虽不在官场,但久居长安,对这事早
见怪不怪。
  「大少爷?真的是大少爷?我没眼花吧?」老奶妈揉揉眼睛,直到柳飞卿亲热的勾着她手,她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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