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听说了吗?粟惜惜又和她男朋友分手了。” “真假?又分了?这次这个谈了几个月?” “听说只有二十天。” “真够短的,她长得那么漂亮,那人怎么不多谈一会儿啊?” “哈哈哈哈,你行你上?” Z市大酒店28楼的二十四小时网红酒吧,三面巨大的落地窗让酒吧整个沐浴在今夜无比清亮的夜色之下。 今天晚上的酒吧中有一批显眼的大学生在过生日,让酒吧的气氛变得很欢快。 吃完蛋糕后,女生围绕着格调十足的酒吧不断拍照,男生则是点着各样的酒水,坐在皮质沙发上聊天。 调侃轻佻而八卦,他们的声音很轻,却一句不漏地落入了窗边的女人耳中。 有些聒噪,但是潼姬的表情并没有变化。 她收回注视着夜色的眼睛,刚想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落地窗边坐着的一个少女却先一步抓住了潼姬的目光。 短发软软地搭在耳侧,少女穿着奶白色的干净T恤,眼睫低垂,手里拿了一个本子和笔,似乎正在画画。 那些男生若有若无的轻佻目光就是奔着她来的,估计是一起来的同学。 潼姬轻轻挑眉,觉得少女整一个乖巧邻家的小蘑菇气质,和那些男生的形容不太搭。 不过她也懒得在意。 今天又是平平淡淡。 桌上的无酒精鸡尾酒“德古拉之吻”还没喝几口,她刚想拿起来,几个女生打打闹闹地经过,一挥手把她的鸡尾酒打翻了。 湿意从胸口传来,慢慢滑过腹部、腿部。 潼姬冷冷垂眸:遭殃的还有手臂。 祸手主人吓得一蹦,回过身刚要道歉,却又一瞬间呆愣住。 眼前的女人实在是过分的美丽。 而这个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正用她那双黄铜色的双眸静静注视着她。 ——身上那件一看就非常昂贵的暗红色丝质衬衫上有一大片湿痕。 女生哆嗦了一下,“对、对不起!天哪,我不是故意的,实在不好意思!” 也许今天的句号会更糟糕一点。 潼姬叹了口气,并不想让粗心的大学生太难堪,“没事,以后看着点。” “好、好。”女生结巴。 紧接着,只见潼姬甩了甩湿哒哒的手起身,绕过面前的几个在她面前很畏缩的女生,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经过吧台时,她微屈指节扣了扣桌面:“刚刚那份酒,一模一样给我调一份。” “好的。”调酒师忙不迭点头。 虽然他是新来的,但是他知道眼前的女人身份不简单。听说这个酒店整个顶层都是她住的,非常奢侈。 上一个调酒师跟他交接的时候也交代过,这位小姐的酒需要 他还没想起来,一个男人就带着笑容来到吧台前,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德古拉之吻给我来两杯!麻烦快点,有老板。” “好的。”调酒师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潼姬回到座位的时候,大学生们已经离开。 一个不能抽烟、不能蹦迪的平淡酒吧对这些年轻的灵魂来说,也许吸引力不够。 新的酒已经摆在桌上,她拿起来喝了几口,她喜欢这款饮料,尤其是其中略有些苦涩的味道。 刚刚那个坐在窗边画画的女孩也走了。 潼姬突然兴致淡淡。 将饮料一饮而尽,潼姬起身,决定结束这无聊的一天。 而站起来的瞬间,她的脑内却猛地刺痛了一下,伴随着一阵眩晕。 还有从喉咙伸出冒上来的干渴感。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难受的感觉了,但潼姬还是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杯新调出来的饮料中是有酒精的。 而她不能沾酒。 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潼姬紧锁住眉头,只能选择暂时离开酒吧。毕竟这里还有不少在浅酌聊天的客人。 * 潼姬是个吸血鬼。 跨越无尽的,漫长的岁月;跨越无数个国家,用过各种各样的名字。 中国没几个吸血鬼,作为一只不合群的吸血鬼,她喜欢待在这个国家。 经过时间的洗礼,她各方面都已经很强大--除了不能沾酒精这一点。 只要沾了酒精,她就会将平日里所有的冷静自控抛去。 满心只有鲜血:新鲜的热血。 偏偏她变成吸血鬼前很爱喝酒--每天只能喝点特调饮料本来就已经够郁闷了。 中国古话说的的确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顶楼只有冷藏的血袋,想来就很索然无味,潼姬快步走着,一边用力地揉按太阳穴,试图阻止自己幻想鲜血的香气,但是她的唾液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分泌,牙齿也有要变长的征兆。 所幸现在时间已经很晚,廊道里没有人 转弯来到电梯口,潼姬有些躁动的步伐突然一顿。 已经转化成红色的瞳孔像是捕猎者发现猎物般,瞬间盯住了角落里掩着门的安全通道。 * 粟惜惜正在抽烟。 这是她第一次抽烟,一盒看了几遍也没记住名字的前男友送的“女士喜欢的烟”,和一个一块钱一只,按键不怎么灵光的打火机。 她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安全通道的感应灯亮了又灭。 用大拇指和食指捻着,笨拙地吸了口:不知道怎么抽,也没什么感觉,有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不怎么呛。 连想要营造一些失恋的颓靡感都营造不出来。 粟惜惜撇撇嘴,放下烟放空了一会儿。 但好歹都点了,她还是准备再来一次。 正皱着眉将烟往嘴边凑,眼前的门却突然被大力推开。 吱啦——声控灯亮起。 粟惜惜吓了一跳,停止了动作。 来人不是同学,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女人有着已经垂到腰侧的,光滑油亮的大波浪卷长发,比雕刻更深邃精致的五官粟惜惜注意到她的眼睛是红色的,非常妖艳的红。 没敢明目张胆地盯着看,粟惜惜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往旁边挪了挪,让出通道。 她还以为女人要上楼,但是后者却站在那没动。 手中的烟莫名其妙熄灭了。 女人似乎未施粉黛,但是薄唇红润,半晌,她勾起唇笑了笑,蹲下身,直勾勾地盯着粟惜惜的眼睛。 粟惜惜觉得自己有些茫然:“你” “好香。”女人打断她,伸手拿走了她手上的烟,粟惜惜的眼睛下意识跟着她的动作,也就看见了香烟在她手中化成了灰烬。 粟惜惜眨眨眼,她记得刚才自己并没有喝酒。 “不要抽这种东西。”女人皱了皱鼻子,“血会臭掉。” 等一下,她从刚刚开始一直在说什么? 粟惜惜心中升起怪异的警觉,她想要起身,肩膀却被按住了,女人离她越来越近。 “小孩,不好意思。”她垂眸沉默了两秒,最后像是下定决心,说:“忍不住了。” 话音落下,她的上排牙齿开始变长,变尖,眼睛中流转的光辉也越发迷人。 可是越迷人的总是越危险。 粟惜惜瞪大眼。 “别怕。”女人温柔地说,像是在安抚,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却有捕猎般的寒意,她紧紧盯着粟惜惜白细的脖颈,“不会难受的,我会让你舒服。” 她的声音很温和,像夜里的清泉,秋天的晚风,又好像带着某种迷人的蛊惑,让粟惜惜僵住的身体舒缓了一些。 女人似乎笑了,手指搭上她的侧颈,冰冷柔软的脸颊靠近她。 “好孩子。”她说:“放松。” 粟惜惜突然沉浸在了一股馥郁的香气中,掺杂着淡淡的酒气。 衣物的摩擦声中,此刻,她完全忘记了挣扎。 感应灯又灭了。 几秒后,她听见了皮肤被穿破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血液好像已经淌出,徐徐的。 趴在她颈侧的女人却丢去了刚才的从容和温柔,她近乎有些急切地吞咽着她的血液。略有些干燥的唇瓣一下下,在脖颈处敏感的皮肤上摩擦。 粟惜惜双腿发软,微微颤抖起来。 很快,她的身体有了某种奇怪的感觉,伴随着惹人战栗的升温,让她的大脑模糊成一片,几乎无法清醒,同时却又有种异样的酥麻,一阵一阵地向她袭来。 黑暗的环境下,粟惜惜眼冒金光,下垂的眼和无力垂在身侧的手指开始颤抖,她试图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女人滑溜溜的衬衫。 心脏狂跳着带出完全紊乱掉的,长短不一的喘息。 “啊”急促的喘息中,她的嗓间抑制不住发出难耐而短促的声音,粟惜惜觉得自己有点眩晕。 趴在她颈间的女人却像是被她发出的声音唤醒,吞咽的动作顿了顿。 半晌,冰凉的发丝离开了粟惜惜的脸颊。 离开之前,她伸出湿软的,还带着她血液滚烫热度的舌,为她舔干净了残存的血液。 “抱歉,我喝得有点多了。” 灯亮了。 星光、花海、雪花般的缭乱视野中,粟惜惜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小小的自责。 她吃力地,想要抬起眼。 “累了吧?”女人却说,“睡吧。” 随着她的声音,粟惜惜的眼皮倏地变重了。 意识在远离。 脑内的最后画面,是女人刚才伏在她颈侧,带着渴望的吞咽声。 还有那只捧在她背脊上的手,用力的抵压感。 --------------------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审核您好,这是吸血鬼的进食过程,请不要锁我qwq 欢迎新朋友老朋友,希望大家能阅读愉快^^
第2章 粟惜惜在柔软的枕被中醒来。 她睁开眼睛,几秒后,意识终于回笼,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她在房间里? 记忆明明停留在昏暗的楼道,但此刻她躺在舒适的大床上,空调徐徐散发着冷气,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好闻的馨香。 昨天带着的画本和笔整齐地摆在床头柜上。 吸吸血鬼呢? 梦里似乎被形象诡谲的吸血鬼缠了一晚上,粟惜惜立马想到昨晚那危险的逼近,后背的毛猛地炸了几秒,她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直到确定这个房间里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快速跳下了床。 地板上柔软的垫子让她感受不到冷意,她直奔镜子,拉开整整齐齐,没有换过的衣服,看向自己的脖颈。 干干净净,没有伤口,领子上也没有血迹。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粟惜惜愣了很久,思路像是被困死的贪吃蛇,不知道往哪里跑才好。 紧接着,她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腕。 上面有个和她很不搭边的东西。 一个似乎是银质的镶钻细手镯,虽然款式简约,但看着就价值不菲。 可粟惜惜全身上下都素得要命,连街边十五块钱的铜手镯都不舍得买。 她可是一整个夏天都来回穿几件白T恤,脏了就用水彩染色自己diy一件继续穿的油画系神人。 所以这只能是那个女人留下的,粟惜惜想。 这个手镯、这个贴心的,开着空调的房间,都是那个女人给她的。 她突然想起女人略带些自责的,温和的声音。 不是做梦,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抬起手臂,粟惜惜盯着微微闪光的手镯,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靠在了墙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用力将背抵在墙上,手也放在了昨晚女人埋首的颈部,她紧紧闭上眼,咬住干燥的嘴唇,想要重温那被紧紧抱住的感觉。 可经过了一晚,那女人的模样,和那种感觉,都已经如同昨晚夹在手中的烟雾般飘散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却远远比那口没尝出味道的烟更勾人。 半晌,粟惜惜直起身,再看向镜子时,眼里已经没了刚才隐晦的渴求。 * 其实粟惜惜醒来时已经不早了,时针直奔十点,但是她的同学们显然还在酣睡,聊天群里安安静静。 虽然昨晚没有参与,但是猜都能猜到他们一定嗨到很晚。 粟惜惜没带什么东西,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房卡,去餐厅卡点吃了早餐,然后带上自己的画本和笔去了前台。 “您好。”她将卡推给前台的小姐姐:“我想,请问一下,您知道,这个房间,是谁开、开的吗?” 粟惜惜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语速很温吞,一句话中的每个字都咬得很软。 她小时候语言发育迟缓,接着又有口吃。 没钱看医生,也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她只能自己努力纠正自己的说话方式,好不让别人嘲笑她。 前台小姐姐看她可爱,笑得温和:“不好意思,小妹妹,我们不能透露入住客人的信息。” 粟惜惜看着她:“这是,我住的。” 前台小姐姐反应了一下她说的话,接着似乎感到奇怪,还是选择低头查了一下房号。 看完之后,她恍然大悟,从桌上拿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粟惜惜。 “这应该是给你的,她交代了要给你,但是我们没有权限告诉你她是谁。” 纸上写着她的房号,数字细长漂亮,粟惜惜打开纸张,上面写着寥寥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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